撰文：冉景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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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负责解释贵州的野生动物、野生植物、野生石头、野生空气——解释贵州野生的一切！1053种脊椎动物、8400多种野生维管束植物，每一样都是传奇。

老家的房子在山坡中部，房屋的前面后面都是杂有很多石头的坡耕地，是真正的石旮旯。在石旮旯之间只有少量可用于耕种的土地，而且还长了好多树，主要是油桐、乌桕之类，还夹杂了一些柏木、核桃之类的树木。这样一来，更加压缩了能耕种的土地面积，但对于缺乏耕地的老家人们是不会放弃这种土地的，总是小心翼翼地在石芽中刨食吃。

房屋两边那些李子桃子之类的果树总会给孩子们带来一些欢乐，但记忆最深刻的却是油桐树和乌桕树。那油桐果当轮子制作的玩具车几乎承载了整个童年的玩耍时间，而乌桕树则可以换来买书本的钱。

在这些树种中，乌桕树算是长得最高大的。经秋风一吹，还不等霜打，那满树的叶子就变得红彤彤的，倒是显目得很。只不过这红色的树叶在树上待不了几天便开始纷纷掉落，铺在地上薄薄的一层，像是铺了红地毯。长长果柄上那些梨形球状的黑色果子在稀稀拉拉的树叶间暴露出来，过个十天半月，那黑色的果壳会裂开掉落，树叶也基本上掉落干净，满树上只剩下乳白色的种子还挂在那里。每个果子里一般有三颗如同黄豆大小的种子，中间的芯隔紧紧地将种子拽在果柄上，不想让它离去。这时倒便宜了鹎类、八哥、乌鸦、喜鹊等雀鸟，它们总是在那里不厌其烦地啄食。当然，它们自然啄食的日子便不会长，因为乌桕种子可以卖成钱，人们是不会让那些暴露出来的种子长时间留在树上的。

每年冬天光秃秃的乌桕树像是死了一样，但当春天来临，春风一吹，乌桕树就发了新芽，而且在枝头上还挂出一条条像是毛毛虫的东西，那就是乌桕的花序。花朵很小，雌雄花同时开放在树上，但雌雄花无论是形状还是着生位置都有差别。雌花通常生于花序轴最下部，花梗粗壮，苞片深3裂，每一苞片内仅1朵雌花，花萼3深裂，子房卵球形，基部合生，上部花柱3个，柱头外卷。雄花则生于花序轴上部或有时整个花序全为雄花，雄花的花梗纤细，苞片阔卵形，每一苞片内具10-15朵花，花萼3浅裂杯状，2枚雄蕊伸出于花萼之外，花丝分离。这些都要很仔细观察才能发现，不然只认为花就是那毛毛虫的样子。

用不了多久，整棵树就会无拘无束地长满叶子。纸质叶片菱形或菱状卵形，看上去像一把把小扇子，前面还带了一个尖儿。这时候的乌桕树变得郁郁葱葱，完全想不到冬天那萎靡不振的样子。

没有多少小孩儿喜欢去长满叶子的乌桕树下玩儿，因为这个时节的乌桕树干上经常会有一扁扁的毛毛虫，树叶上更是容易长出“八颗钉”（绿刺蛾的幼虫）。被那毛毛虫蜇一下还无所谓，要是被那“八颗钉”碰在手上，一整天都是火辣辣的疼。也不知道为什么，“八颗钉”总喜欢在乌桕树或者油桐树的叶子背面，绿绿的跟树叶浑然一体，很不容易发现，让人防不胜防。

人们在整地的时候喜欢将收集起来的杂草堆在乌桕树下，等稍干一些后一把火烧掉，也许是想把那些毛毛虫全部烧死。说也奇怪，这乌桕树居然不容易被烧死，最多萎荫一两天，一场雨后，又生机勃勃了。偶尔也有被烧死的情况，但即使是死了，也没有几个人想把它马上砍回去当柴烧，让它就这么无拘无束地立在那里，因为很多人知道，在乌桕干枯的树下容易长出冻菌（也就是常说的平菇），那野生的冻菌可是味道鲜美得很。

记得那时候从秋天树叶红了开始，想到可以把那些乌桕种子收集起来卖成钱，心里就有些不安分。那时候挣钱是相当困难的，乌桕树的种子可以直接卖钱，只不过那些乌桕树都属于集体的财产，是不可以轻易去采摘的，只有集体采剩了残余在树上的种子才可以去采。在“包产到户”之后，那些乌桕树也分到了各家各户，才敢大大方方地在自己家分得的地里去采乌桕种子。

图片来源：新华社

有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子会将白白的乌桕种子采下来，放在火上慢慢地烤，等烤香以后把它的硬壳剥开，吃里边的果仁，带有核桃仁一样的味道。但这东西不能吃太多，吃太多以后也会中毒，中毒后的表现也不尽一样，有人会出现腹痛、腹泻、腹鸣、头昏、四肢及口唇麻木、耳鸣、心慌、面色苍白、四肢厥冷等症状。尽管时常有孩子出现中毒的情况，大人们还是挡不住好食的小孩子们去悄悄地偷吃。

小孩子们放学以后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去采乌桕种子，不仅可以卖成钱，还可以时不时搞点来偷偷烤着吃，也算一举两得。农村的小孩子都善于爬树，有时候还要比一比谁爬得高爬得快，而我总比不过人家，后来的比试中干脆直接甘败下风。但自从隔壁村的彭老二从乌桕树上摔了下来摔死了，很多家长便对孩子们爬乌桕树管得严了。真要采摘乌桕种子的时候，大人们会扛一把楼梯去，或者用一根长竹杆绑上镰刀直接将乌桕的小枝桠钩了下来。

在那个缺油少盐的时代，还有人用乌桕的种子来炼油吃，不过据说只能吃“皮油”，也就是乌桕种子外面那层白色蜡质的假种皮。加工也比较简单，放在热锅里用火炒，炒到外面的蜡质层熔化，然后将种子去掉，锅底里的“油”放冷后会结成块儿，再在油块中间打上一个洞，用竹子做的细绳穿上挂起来，想要吃油的时候拿来放在热锅上搅一搅，化出一点油出来就算是有些油水了。我也曾吃过乌桕“皮油”，这种“油”煮的汤是不好吃的，不过拿来炸干的东西好像还不错。

再后来，渐渐地人们不再对乌桕产生太浓的兴趣，因为有各种各样的办法去获取购买油盐的资金，油也不再像当年那么缺乏，每家基本上都可以养猪，也可以用菜籽油来取代。但乌桕树还是长在那里，它的木材材质坚韧，不翘不裂，倒是做家具或做雕刻的好材料。也有人拿它来制生物农药，或是作为中草药的原料。那么问题来了，乌桕的哪个部位可以用作药材呢？先留个悬念，文章最后作答。但都用得很少，最渴望的反倒是树下长出的木耳或冻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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乌桕是我国南方重要的工业油料树种。种子外被之蜡质称为“桕蜡”，可提制“皮油”，供制高级香皂、蜡纸、蜡烛等，种仁榨取的油称“桕油”或“青油”，供油漆、油墨等用。

可以作为黑色系的染料

乌桕叶可以作为黑色系的染料，可染衣物，轻染得灰，重染则黑。

最后回答文中问题：乌桕根叶可入药，味微苦，淡性微温，具有利水消肿，解毒散瘀止痒的功效。